关灯
护眼
    听完江燕的这番话,白鹏飞似乎被闷雷狠狠劈在了头顶一般愣在当地,只觉得呼啸的寒风如同剜心的利剑,一寸一寸切割着他炙热的真心。

    “江大美人志如鸿鹄,白某高攀不起,祝你从今而后心想事成,富贵尊荣永享!”白鹏飞竭力挺直脊背,甩袖而去,在转身之际眼角蒙起了一层水汽。只留下江燕主仆楞在瑟瑟的寒风中,前途未卜!

    而这一出比戏文还要精彩的一幕,落入另一个人的眼中,却化成了深不见底的寂寥。

    “你似乎对刚刚那一幕颇有感概。”荣禄含笑而沉吟的看着茗慎的侧脸,淡笑着问道。灵犀垂着一张阴沉的小脸儿,默默跟在二人身后,死死的咬着下唇!

    茗慎慢慢的转过身子,目光近乎痴迷的落在绵延无边的皑皑白雪之上,心底涌起很复杂的情绪:“不求无价宝,愿得有情郎,白鹏飞倒真是个痴情的汉子,只可惜这个江燕太不惜福了,若我是她的话……”

    “怎样?”荣禄意有所指的问:“难不成?你也像江燕一般被人半路给拦下了?”

    “我哪来她那么大的福气呀?人家江燕是艳冠京都的才女,连皇上都赞她是‘才质高洁貌自华’,我一个庶女哪里比得她啊?”茗慎垂下眼睫,忽然笑了一笑,这种微酸气苦的淡薄笑意迅速蔓延至眉梢眼底,疏疏散散,像是碎了一地凋零的梨花。

    “好酸呦!”荣禄眸中有笑意一点点漫上来:“吃醋拉?”

    脸上一红,茗慎忽地转过脸去,轻抚着髻边垂下的碎银流苏,自嘲似的笑道:“我和那个江燕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,我吃哪门子醋呀?”

    “还嘴硬呢?”荣禄走至她面前,压低了嗓音道:“真当哥哥没看出来吗?今天皇上那样刁难与你,无非是警告你不许招惹睿亲王而已,又用江燕来给你施了个下马威,这样的煞费苦心,可见你和睿亲王的之间,关系非同一般!”

    茗慎违心的苦涩一笑:“左右不过是顾念着表兄妹的情分,才走的亲近了点而已!”

    荣禄听完稍微犹豫了一下,还是担忧的开了口:“什么表姑亲,你骗的了别人,却骗不了哥哥,你未出阁之前连他的面都没见过,怎么会和他情分可言?四丫头,你可不能在这事上犯糊涂啊,倘若因此触犯了皇上的禁忌,就等于是在引火烧身啊,而且咱们眼下最要紧的是怎么拉拢端亲王,而不是……”

    “哥哥不必再说,妹妹晓得分寸!”茗慎打断他,岔开话题道:“咱们还是说点正事吧,金万传那只老狐狸上钩了没有?”

    荣禄顿时转忧为喜,轻声笑道:“金家这些年做梦都想放弃青楼赌坊的本行,做几桩丝绸茶叶或古董字画这样高雅干净的生意来抬高身份,十分渴望能结交上像“鸿丰”那样的大商会,只可惜苦无门路,所以咱们派杜云帆假借‘鸿丰’之名找上他,他巴结都来不及,怎会不上钩呢!”

    鸿丰,商界的霸主,据说东家的靠山是朝廷,所以不仅独占了丝绸茶叶,古董字画等生意,还一手垄断了肥得流油的各种矿业,漕运等,可谓是掌握了半壁天下的命脉,富可敌国!成为所有商行都想要巴结依附的一颗参天大树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