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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我看了看肿胀的手掌,兰枝肿了眼泡哭着说还好,还好,毒大约都解了。

    我心有戚戚焉,在屋里屋外转了一圈确定没有他的同党同伙来报复,才跑去找阿左阿右询问。

    众仆婢只当我劫后重生要谢神,都恭恭敬敬候在屋外,我上了香,紧张兮兮落坐在蒲团上。

    阿左嗤笑了一句,

    “郡主怒斩恶妖,真是好功德啊!”

    阿右斜眄我半晌,

    “好功德!”

    我噎住半日,忍了忍扯出一个狰狞的谄笑出来,

    “好麒麟,我知道不该轻易涉险,只我本意是为救人,虽险而不得不为不是?我杀了那莫君,也解放了一众娈童不是”

    阿左冷哼一声,

    “你可知道那莫君是何来历”

    “不…不知。”

    “秦时始皇造陵,工匠自三尺地下掘出一条银轮回,奉为地之龙,曾受过多日王族的香火供奉,而后始皇帝暴毙,二世残暴荒yín,牵连天地人伦一场大战,那银轮回不堪受辱,遁入红尘,在我们这些地仙里,算是极烈性的,当年我们就曾猜测,汉家天下的由来,与他脱不得关系的。”

    我略一沉吟,想到刘邦的奸诈,联系到那莫君张扬的邪魅,又机灵灵打了个寒战。

    阿右突然沉重了一下,压了声音回忆,

    “当年那楚国的项羽,曾有一凤凰伴身,与我们算得上是相识,奈何凤凰浴火,成则一步登天,败则轮回不转,那项羽,到底是太过刚烈。”

    我叹了一叹,心说好在我不是个刚烈的。

    俩皇家瑞兽十分不满的瞪我片刻,最后也只能抱了头哀痛自己遇人不淑。

    我谄媚再添些香,作乖巧状,

    “那我的妖毒…”

    阿左不满,翻出一对儿大大的白眼,

    “那莫问是妖仙,真正伤不了人,你是你自个儿送上门被他毒牙咬,已是坏他仙格,他虽已堕落,但那受王族供奉养出来的骄傲,怎么肯这样肮脏屈死在一个区区小孩手里,他那一身为你已承受了,这些小毒,不过是对你妄斩妖仙的天罚,被你一番功过相抵,只余了一点时日让你灵力尽失罢了。”

    “他叫莫问”

    阿右嗤了一声,

    “你当一个仙堕为妖魔是很容易的事吗你这点小伤已是天恩浩荡了!”

    唔莫问,莫问,佛家有言,不可说,不可说,说多是错,多说是劫。

    妖仙莫问的病娇状态,莫名引起我泛滥的同情心,于是亲自收拾了些王族才能使用的香炉香火,挑了时鲜瓜果,奉了三牲,默默在那莫君洞府外拜了拜,路过山涧中那分流石,不免又伤感一回,不顾众人阻挡,仍爬上去坐了一坐。

    想起从前看小说,那些主角们好运气的各种不劳而获,偶尔也会娇滴滴的伤春悲秋一回,如今到了亲身体验,才知道何为局中人,我这一番,委实不是故意做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