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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快快道来,究竟发生了何事?”

    张天鉴的铜锣嗓音响彻整座宫殿,我回过神来,转头看向下首,那两人已经被重新带到面前。此刻,张天鉴正双眼放光的俯视着跪在他身旁的内侍监,迫不及待的问道。

    伊柊不悦,冷冷地扫了张天鉴一眼,随后浑身现出压迫的气势,睥睨着两人。

    “禀太后,”那内侍监不由一颤,立即叩首而拜,“今日,宫中惊现三月前死去的那十名宫女。”

    话还未落,场下一片哗然。

    尸体?我冷笑,环视着众官,他们脸上神情不一,但最后都化为惊恐。

    的确,无论从何种立场出发,能够堂而皇之的将尸首运至宫内,其势必然令人生畏。

    只是,我未曾想到他们居然会对死人动手脚,这些人还真是为达目的,不所不用其极。

    不由地,心中隐隐泛起一丝痛意,不为其他,只是同情这具身体的主人,涅舞。

    在这三月期间,涅舞的记忆不断闯入我的脑海,我就仿佛一个观影者一般,声泪俱下的看完了她的一生,血泪交织的一生。尽管心中同情,但来到这里之后,更多的则是恐惧,自从那日,看到慈眉善目的太后毫不留情的要杀掉那十名宫女之时,恐惧便如形随。我战战兢兢,竭尽全力按照涅舞惯常的方式说话做事,害怕有朝一日,当他们发现我的异常后也会毫不留情的杀掉我。

    直到上一刻,我还想着要替涅舞完成她未完成的心愿,但,环视着阶下之人的眼神,我知道,我完成不了。尽管现在的我已经接受了她的记忆,但并不代表我必须按照她的轨迹活下去。更何况,依照现在的形势,他们也不会让我活下去,所以我唯一的活路只有离开这里。

    我想要做柳倾,不想做这被所有人都欲斩之而后快的涅舞。

    扫视着在场的所有人,他们于我柳倾而言,不过是陌生的不能再陌生的陌生人。

    阴谋?算计?这便是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?

    我不由一阵嗤笑,若是此事后还能够活下来,我一定会向皇凌请一道圣旨,前去般若寺。即便是待在寺庙中也比待在这食人的宫中好过太多。

    “宫中守卫森严,猝死之人都被葬于宫外的专用陵墓,如何会出现在宫中,况乎已过三月的腐尸。”

    俯首望去,乃是一位面青唇白的年轻官员呵斥出声,话刚出口他便意识到自己的僭越,不由掩嘴低头。

    一语起,只见众多官员纷纷点头附和,疑色重重地将视线聚焦在那跪地的内侍监身上。

    “宫中很几乎人人皆见,而且,”那内侍监抬首看了一眼伊柊,然后迅速低下头,吞吞吐吐,“而且,而且她们尸身未腐,都,都立于岱萱宫门前。”

    “来人,”伊柊自是知道此番话中的深意,扫视一圈,厉声顿起,想要转移瞩目的焦点,“将护卫长寻来,哀家倒是要好好问问,他这堂堂护卫长是如何当的,竟让人将宫外死尸堂而皇之地搬入宫内。”

    闻言,几名侍卫立即揖首而去。

    “太后,奴才身后之人可以为证,那十名宫女的尸身尚在墓中。”那内侍监似是看破了伊柊所为,看了看远去的侍卫,伏地高呼到。

    刹时,百官喧腾。

    尸身尚在,那出现在宫内的那十名宫女又该作何解释?即便其中的一个宫女有双生姐妹,十个宫女也绝不可能都有双生姐妹,这究竟是怎么回事。

    我不由轻抚着面容,冰凉的触感渗过指尖直达心底。两件让人匪夷所思的离奇事件,却都发生在岱萱宫内,他人当作何感想。

    闻此,伊柊也不由一怔,随即怒色顿现,“他是何人,如何能够为证。”

    “禀太后,此人乃看护陵墓之人,但凡宫中有死去之人,皆是交由他埋葬。”

    “放肆,竟然敢将如此晦气之人带到哀家面前,将他们带下去杖毙。”伊柊极力想要掩下此事,不由佯装怒意更甚。

    听得太后震怒,众人噤若寒蝉。两名侍卫快步上前,架着两人离去。

    “慢着。”

    突然,墨华的声音响起,唤住了将要被带离的两人。

    我心中惊讶,不曾想他竟会开口阻拦。不由俯首望去,却只见他也正抬首看着我,深邃的眸中闪耀着我看不懂的情绪。

    只见他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走上前来,“太后,老臣可为证,那些尸身的确还在陵墓之中,并未有人动过。”

    此番有他为证,百官皆服。

    “定然是那些宫女的灵魂回来示警了。”

    果然,一个官员随即惊呼。

    瞬间,所有官员都被他的话语所影响到,喧闹不已,场面一时失去控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