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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看着场中人人皆现于面上的惊疑之色,我不觉讽然。

    忽然,痛意阵阵袭来,仿若撕裂了已经化脓的伤口般。脑中,陌生的画面如潮水般涌来。

    我可以肯定,这是之前未曾出现过的画面,那感觉就如同窥探到涅舞最深埋的记忆一般。尽管极力想要压下,但却是徒劳,画面来势凶猛,压得我每次吐息,心尖都会传来剧痛。

    眼中所见都渐渐模糊,光线渐暗,一幢古老而破旧的楼阁出现在眼际。

    女子身披浅色纱衣立于楼阁之中,仰望着沉沉夜幕之上的一轮似血的钩月,看着它散发着惨红的光,片刻,周边堆堆阴云带着罪恶和血腥转瞬间便遮住这仅有的一点光芒。夜幕下,堤岸畔,略显光秃的老树安详地屹立,任由褐色的苔掩住周身裂痕。

    “门主之令,你当知晓。”楼阁中,低沉而略带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。

    女子握紧手中薄薄的纸张,心中泛冷。

    “送我回去吧。”

    空辽的街市上,一道与夜色融为一体的身影快速划过,蓝衣男子身形疾若闪电,快若流星,消失的身形颤动了落地的树叶,引得它兀自追随,飞扬盘旋。

    “永别,珍重。”

    蓝衣男子落于一处院落,将怀中的女子放下,话还未落,便消失不见。

    此处院落,两旁灯火通明,各种奇草异藤,亭台楼阁,池馆水廊,应有尽有。

    女子环顾一周,而后推门入内。

    片刻后,一道黑色的身影轻车熟路地向着唯一亮着烛光的房间走去,足可见,男子常来此处。

    轻轻的敲门声顿时响彻整个寂静的院落,随后,未待主人说话,玄衣男子便自行推门而入。房内红烛摇曳,一张花梨书案映入眼帘,桌子上摆放着宣纸,砚台上随意的搁置着几只毛笔。

    “你来了。”清明婉扬的女声从屏风后传来,咋听绵言细语,细听宛转悠扬。仿如妻子与丈夫间的温语一般。

    听到女子的声音,玄衣男子原本略微沉重的脚步瞬间变得轻盈,稍稍弯曲的身子也直立向前,随后快步向内室走去。一片空白的屏风后,素白色的帐幔随风飘扬,琉璃造就,宝玉妆成的绛色床榻异常夺目。眼前一切都显示着房间主人的高贵与无双。

    但男子视线并未在这些东西上停留分毫,进入内室后,他的容貌在明亮的灯光下显露无疑。冷俊而明皙的脸庞略缺少血色,阴沉而深邃的眼眸直盯着床上的女子,尽管有意深敛,但从骨血中透出的嗜血却依旧瞬间降低了室内的温暖,惊晃了一旁的灯盏。

    而女子则一脸慵懒,随意地躺在床上。身披浅色纱衣,青丝随意的洒在肩上。感受到男子目光的注视,女子微微抬头,秀丽而白皙的脸庞,并算不得绝色,此刻她黛眉轻蹙,明眸微动,左眼眸下的泪痣在烛光的映射下仿佛滴出了鲜血般。

    束素芊芊一挥,朱唇轻启,“从今以后,你便无需再来。”淡淡的语气,却似有包含一切,冷淡中透出一股华贵之气。

    男子并不回答,径自走向一旁的睡榻,然后背转过身子,倒在榻上休息。乍眼看去的瞬间,他沉静优雅的睡姿,仿佛以一种天荒地老的姿势,暗示他所不能言明的一切情绪。

    见男子传出均匀而绵长的气息,女子微微蹙眉,随后整衣下榻,玉趾娇步,来到男子榻旁,鼻息之间是一股淡淡的血腥之味。

    自从那件事之后,自己仿佛对于血腥味特别敏感。

    “你受伤了。”语气肯定,“我为你上药。”随后,青葱玉手从后面小心地褪男子的衣衫。

    当接触到衣角的一瞬,男子如芒刺近身,转瞬间便到了屏风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