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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但跳入河水的瞬间,当刺骨的寒意和着河水向我席卷而来时,我发现我应该不是河水喜欢的类型,因为它待我残暴。

    瞬间,本就朦胧的神识变得更加混乱。

    我只觉身形顺着河水一路向下,汹涌的河水直灌入我想要呼吸的口鼻,而剧烈的沉浮则更加用力地拉扯着腰间的伤口。一时间,刺骨的疼痛让我稍有了一丝清明。

    奋力浮出水面,借着月光,我紧握住两岸垂水的枝桠,但瞬间传来的满掌刺痛感却让我不由剧烈地瑟缩了一下,却终究不敢放手。

    因为午夜的河水真的凉的刺骨,我已经开始浑身发颤了。

    挣扎许久,我终于脱离了水面,腾空在树干之上,但每一处与枝桠接触的地方都隐隐传来迟钝的痛感。

    垂眼,只见树丫上倒刺横生,竟隔着单薄的衣袍深深刺入血肉。但因着腰部的痛楚早已麻木了全身,此刻,倒是淡化了倒刺所带来的疼痛。

    片刻后,我缓缓顺着树干爬向更高的枝桠以防河水上涨,距离水面一段距离之后,我精疲力竭的趴在没有了倒刺的树桠之上,汗如雨下,湿凉的空气蹿入我急促呼吸的口鼻,引得满腔灼热。

    抬首,只见暗黑的夜空之中,月色如水般从密匝匝的枝桠间倾泻而下,间漏的疏影斑斑洒落在我狼狈的身形之上,亦散落在泛着粼粼微波的水面之上。

    经过半刻的休整,精力已经稍稍恢复。我眸光低转,发现河水早已在不觉间悄然上涨,伸出河面的枝桠此时已几乎被淹没,只留下一角。

    忽然,一阵哧啦声响陡然响起,惊飞了岸边黑暗的丛林中沉寂的鸟虫。

    也惊起了瘫倒在枝桠间的我,瞬间,我探着身子,仔细地打量着四周的丛林。

    黑暗中,若有若无的血腥味渐渐向我靠近。

    随即,未待丝毫犹豫,我快速而轻声的拖拽着笨拙而冷得发颤的身子,再次向着水中而去。现如今,我的伤势严重,在岸上定然躲不过他们的追踪,唯有借助河水之息方能掩盖行迹,或可逃生。

    接触到河水的瞬间,强劲的冲击和腰间刺骨的疼痛让我发胀的昏昏欲睡的脑袋顿时清明。

    上涨的河水卷裹着我浮沉不定的身子快速向着下游呼啸而去,我只能竭尽全力维持自己距离岸边并不太远,如此方可在距离追踪者一定间隔之后再度上岸。否则,伤口久浸水中,必然会肿胀发炎。而这里,没有先进的药物治疗,若是我能够逃脱此次的追杀,却因伤口感染而死,岂不冤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