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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房东前一刻愧疚的面具卸下来,将信封拿起来抽出来数了数,脸上笑意堆着皱纹。

    “人也都走了,咱们两清了。”房东将厚厚的信封塞到包里,放下钥匙,心情愉悦的走了。

    租客是谁,房东没见过,只说十倍的价格租下来,违约金对方出。

    在利益为上的时代,不占利头,那是傻子,道德诚信只能被红色钞票压的死死的。

    小区经常有出租车开进来,周六车很难打,陆浮生跟王平在小区门口拦车,好不容易来了一辆,陆浮生不走。

    “要不你跟我去我同事那里挤一挤吧。”王平将行李塞到后备箱,对陆浮生说。

    陆浮生帽檐下的眼睛垂下来,看着莫名的疲惫,他说:“不了,我等会还要去买个手机。”

    王平虽然与陆浮生住在一个屋檐,可陆浮生平常少言,两个人其实交情也一般,王平也不勉强,叹了一口气说:“你说这是不是很背,现在都是些什么人!北京可真不好混。”

    陆浮生抬眸,声音清晰:“对不起。”

    “你跟我说对不起干什么。”王平笑了下,坐进后座,摆了摆手:“以后有时间再约。”

    车消失在笔直的马路上,天气微凉,正午的阳光晃的陆浮生大脑空白,生出淡淡的伤愁,但很快他收起好情绪,将行李存放在小区一家小卖部里。

    他接着又去附近的首地大峡谷新买了个手机,将卡放上去,着急的刷新手机,没有留言,没有信息,也没有未接电话。

    他抿了抿唇,在附近的药店买了碘伏处理伤口,又马不停蹄在附近找房子。

    一无所获,几家房东刚刚决定租给他,下一刻就变卦。

    就像背后有一只手正在掐断他所有能行的道路,不留余地。

    前一刻阳光明媚的天,乌云密布,沉沉的云挤压着天空,豆大的雨点哗哗的往下掉,到处是奔跑躲雨的行人。

    天暗了,暴雨带来的潮湿,让人浑身不适。

    陆浮生拖着一个行李箱坐在公交站牌的椅子上,大部分的行李仍旧存放在小卖部,等他租到房子再取。

    他身上还是穿着那帮小混混给买的T恤,透着雨水,胸口一沉一浮,昨晚一夜没睡,今天奔波一天,脸上又带着伤,看起来又狼狈又疲惫。

    雨水唰唰的落在站牌上,偌大繁华的北京城,灯火通明,没有一处能安身立命。

    远处的灯光打过来,陆浮生的背影孤寂又挺拔,像是永垂不朽的雕塑。

    “陆浮生?”

    有女人清丽惊讶的声音透着风飘来。

    陆浮生睫毛动了动,转过头,看到了打着一把蓝色雨伞的方沐云。

    方沐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陆浮生,她就住在附近,刚刚从大峡谷吃饭,路过草桥站。

    这些天因为那个女人的出现,她躲躲藏藏,逃避这段心里挥之不去的暗恋。

    这一刻的偶遇,仿佛是一场逃不脱的宿命。

    陆浮生对着她礼貌的点了点头,算是打了招呼,接着又远望雨幕的前方。

    即便光线微弱,方沐云还是眼尖的看到陆浮生脸上的伤痕,青一块紫一块,然后她的目光落在了陆浮生脚边的行李箱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