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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孙太后正盯着都察院的官员们,希望从中找出杨善那个家伙,突然听到有人说:“太后,今日朝事已经议完,请太后训斥。”

    回过神,发现正是朱祁钰在躬身问话。

    其实朱祁钰今天也发现了孙太后的不对劲。

    正常来说,早朝是不需要孙太后参与的,她也没权力参与,毕竟太祖祖训在那摆着,孙太后也不敢违逆。

    但是,今天孙太后还是来了,而且来的很不正常。

    她居然是带着钱皇后和皇太子一起来的。

    “太后今日不会是针对我来的吧?”朱祁钰暗自思索。

    “孙太后来早朝,兴许真是像她所说,是不放心自己,特意过来看看。”

    “但是加上钱皇后和小太子,那这个分量就不一样了。”

    “之前自己多次忤逆她的想法,难不成她是要拿下我的摄政之位?”

    “不过不对啊,历史上就是她一言而决,让自己登基成为皇帝,把亲儿子变成了太上皇。”

    “难道历史有假?”

    朱祁钰心中全是乱麻,已经理不清今天这事的头绪。

    不过不管能不能理清头绪,在这个以孝治天下、孝义大如天的时代,朱祁钰还是得按照封建礼法,问太后一句。

    等他问出口之后,却惊讶地发现孙太后一直在走神......

    “这是什么情况?”

    这面朱祁钰心头更乱了。

    旁边的孙太后倒是被朱祁钰的一句话唤回了心神,缓缓地道:“今日朝事哀家无异议。”

    朱祁钰稳住心神,道:“谢太后,那儿臣就宣布散朝了?”

    孙太后继续道:“哀家对今日的朝事无异议,但是哀家倒是有一件之前的朝事想问问郕王。”

    朱祁钰疑惑地道:“太后请直言,儿臣洗耳恭听。”

    孙太后看了看下面的都察院阵营,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,不禁咬了咬牙,出声问道:“哀家听说,你打算让石亨择机偷袭草原?”

    朱祁钰点点头,答道:“是有这么回事。”

    孙太后又道:“哀家还听说,此次出击,武清伯石亨为领军大将?”

    “好么?原来是在这等着我呢。”朱祁钰想到,随即回答:“是。”

    “那石亨本就是也先的手下败将,阳和口一战,西宁侯宋瑛和武进伯朱冕都是以身殉国,唯独他一人逃了回来,如此贪生怕死之辈,怎能担此重任?”孙太后怒斥道。

    下面官员一片哗然。

    许多武勋倒是知道石亨即将领军偷袭草原,但是文官们知道的不多,只有兵部的人了解一些,平日里喜欢没事找事的都察院和给事中归班全都被蒙在鼓里,这时候听到孙太后这么说,全都一片哗然,立刻就有几个给事中跳了出来,打算质问一下朱祁钰。

    朱祁钰倒是不怕这事。

    说到底,这件事主要还算是朝政,而只要是朝政,那就应该在他这个摄政的掌控之中。

    于是朱祁钰直接了当地答道:“回太后,此事臣与兵部商议过,土木堡一战乃大明之耻,我大明军中上下均视为切骨之仇,无时无刻不想着一雪前耻,因此,派遣一支骑兵进入草原,一是雪耻,为土木堡罹难的数十位文武官员和二十万将士报仇雪恨,二是威慑,让也先不敢小觑我大明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为何非要派石亨去?”孙太后质问道。

    朱祁钰不慌不忙地答道:“刚刚儿臣说了,土木堡罹难的文武官员有数十位之多,我大明能征善战的将军大多殒没在此役之中,石亨是为数不多的可用之人,为大明江山社稷,儿臣不得不用。”

    孙太后怒道:“难道我大明千万子民,就挑不出一个能领军之人么?”

    朱祁钰看着她,淡淡答道:“武清侯乃是最合适的人选。”

    孙太后转身看向群臣,问道:“兵部尚书于谦何在?”

    于谦站出来:“臣在。”

    孙太后厉声问道:“于大人,如今我大明,真的就找不出一个能领军出征之人吗?”

    于谦看了眼朱祁钰,也是语气和缓地答道:“回太后,武清侯乃是最合适的人选。”

    他直接把朱祁钰的话重复了一遍,登时让孙太后的火更大了。

    于是孙太后又问道:“吏部尚书王直呢?”

    王直一直在下面看着,心中的不安随着孙太后的一句句质问越发强烈,听到她在叫自己,便站了出去,答道:“臣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