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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贺毅陪杜晓雯去了房屋交易中心。

    整个过程,相当顺利,望着成双入对的他们,黄总扬扬唇,最终,还是什么也无法开口,黯然地签了字,离开了现场。

    然后,他们一起出游。

    这三天,杜晓雯觉得是这五年來,最快乐的时光。

    广州沒什么地方特别好玩的,但是,贺毅还是陪着她,几乎游遍了广州能去的名胜之地,白云山、光孝寺、虎门、中山纪念堂等等,都一一留下了他们共游的足迹。

    他们性格很不同,她很好静他很好动,明明这些地方让他意兴阑珊,但是,他总是拿出十足的耐性陪伴着她。

    人多的时候,他会自然地牵住她的手,不论人潮如何拥挤,都折不散他们紧握的双手。

    和以前一模一样。

    从日出到日暮,两个人一同走过的足迹,让她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,以为这已是永恒。

    她想,他也一样。

    去珠江的路途中,他们是一起坐得公车。

    因为她说想坐,他耸耸肩膀,就沒有任何异议。

    两个人,一起坐在公车的最后面,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氛围。

    公车在一路颠簸着。

    那曾经甜蜜的回忆,一同牵过手的日子,那么温馨,晓雯假藉着睡态,抑制不住内心的渴望,移靠了过去,在他的怀里、肩膀上,安了身。

    其实,她装睡技巧真的不怎样,阅女无数的贺毅,又怎么可能识破不了?

    但是,他还是脱下外套,盖在她身上,沒有推开她。

    “以前的时候,我们一起坐公车,我也是这样靠在你肩头。”知道在他面前装不了睡,她选择“醒”过來,半睁着眼睛,幽幽地开口。

    “恩,那时候你性格太保守,想亲近我,但又不敢在外人面前和我太亲密,只能选择这种方式。”他靠向椅背,也陷入回忆中。

    “以前的事情,你都还记得?”她微微抬眸,下巴支在他的肩上,臂环住了他的腰。

    此时的他们,好象从來沒有分开过。

    “恩,大部分都记得。”他点点头。

    她笑了,“我也是,我还记得你那时候常常一边被我靠着,一边唱《任逍遥》。”

    她跟着旋律哼了几句:“英雄不怕出身太淡薄,有志气高哪儿天也骄傲,就为一个缘字情难了,一生一世想捕捕不牢,相爱深深天都看不到,,”

    叫我怎能忘记你的好,让我悲也好,让我悔也好,恨苍天你都不明了。

    让我醉也好,让我错也好,让我天天看到她的笑,,

    久远很熟悉的旋律,在他的鼻间也自然哼起。

    但是,才哼了一半,他象想起來什么,马上打住,干笑,“哈哈,现在想想,这首歌真的好土,,”

    “我很早之前已经换成只唱‘男人歌唱给谁來听,下一首有沒有你心情,我和你吻别在无人的街,张学友唱出我的情结,,”他笑哈哈的,故意将唱得比原版还棒的嗓子扯得很高。

    男人歌,唱着青春随风远去的回忆,唱的都是不敢说的心情。

    “到站了,來吧,我们下车了!”他笑嘻嘻地拉她下车。

    他沒有办法。

    五年前,他可以狠下心让宋予问把孩子打掉,五年后,他又怎么可能狠得下心,不要瑞瑞?以贺太太很狠的性格,他如果要求离婚的话,他恐怕从此以后连见瑞瑞一面都很难。

    晚上,两个人一起漫步在二沙岛的珠江边。

    广场地面上砌成的风帆,像收紧的渔网,在灯光的闪烁间,赋着“渔歌唱晚”的意境。

    明天,他们就要回去了。

    回到现实中,各自生活。

    在餐厅里的时候,她有点喝多了,送她回房的时候,她的脚步都不稳了。

    “阿毅,我很后悔。”把她扶回床上的时候,正想抽身离开的时候,他的手,被拉住。

    她的眼角,渗出了眼泪。

    那些泪,都是真实的心痛。

    三天,实在太过短暂。

    他顿住步伐,凝着她。

    “我后悔,过去的自己,为什么不能勇敢一点,以为自己洒脱,但是,到头來却发现,一切的一切,不过只是用來证明,自己离不开,自己很悔恨而已。”这些话,如果不喝醉了,她沒法说出口。

    因为无颜。

    “为什么,明明看得清楚你的真心,却不勇敢一点,努力适应你的脚步?”她是真的很后悔。

    贺毅说不出话來。

    “如果,当年我不要求分手,是不是现在的我们,早就结婚早就有了象瑞瑞一样可爱的女儿?”她含着泪眼,问。

    是。

    他在心里,回答。

    原本,他就是计划,只要她一毕业,他就娶她过门。

    “如果,当年,我不消失,陪你一起勇敢面对宋予问,现在,我们是不是还在一起?”她又问。

    终于,他缓慢地点头。

    那时候,他的解决方法是,无论予问留不留下瑞瑞,他都坚决要和她在一起。

    “够了,这样就够了。”把心里的话,都问出來了,得到了自己要的答案,真的够了。

    曾经,是她自己亲手毁了他们的爱情。